龔先生

天津伯(bai)伯(bai)決定不在獅子林橋跳水了。

9月6日,天津獅子林橋跳水隊發(fā)布一份倡議書,其中講到跳水隊的歷史和人員構成,呼吁沒有經(jīng)過準備和訓練的人不要參與跳水以免發(fā)生危險,還說到作為跳水平臺的橋沿下支撐角鋼銹蝕嚴重,已不具備跳水條件。至于倡議書里最引人關注的,莫過于跳水隊成員決定退出獅子林橋跳水。


(資料圖片)

至此,爆火了近一個月的“天津跳水大爺”事件迎來了一個階段性的結(jié)尾。

和大多數(shù)一夜走紅的人與事類似,部分天津市民夏天在橫跨海河的獅子林橋跳水,已是當?shù)匮永m(xù)多年的傳統(tǒng)。然而,今年經(jīng)網(wǎng)絡發(fā)酵,大爺們樂觀豁達的生活狀態(tài)、不算專業(yè)但也超出業(yè)余的跳水水平,硬是讓獅子林橋成了“8A級景區(qū)”。一時間,會跳水和不會跳水的人齊聚天津,把獅子林圍得里三層外三層。

“大爺主打說相聲順便跳個水”

“海河邊有了打分組”

“外地跳水隊前來挑戰(zhàn)”……

9月6日發(fā)布的倡議書部分內(nèi)容。

在吃瓜群眾眼里,“8A級景區(qū)”中誕生的新花樣是多多益善——畢竟平淡生活里有個樂子挺好。不過,站在城市管理和社會觀察角度,整起事件自始至終都不只是“一笑了之”那么簡單。

從獅子林橋“出圈”之時起,壓力就給到了該“景區(qū)”的相關管理部門。比如,最顯而易見的問題是:海河到底能不能跳水、游泳?

梳理相關報道可知,從8月下旬起,獅子林橋所屬的街道辦事處、派出所以及天津水務局都相繼發(fā)聲表示,根據(jù)《天津市文明行為促進條例》,海河禁止跳水和游泳。相關人員還給出進一步解釋,海河上常有船只經(jīng)過,其水下情況也比較復雜,這些都可能對涉水者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脅。

官方的說法合情合理合法,但另一方面,不少天津大爺自小在海河邊長大,跳水是他們鍛煉身體的方式,更是他們的愛好和樂趣所在。出于多種原因,“海河跳水”這樣一種民間自發(fā)運動一直在天津存在著,正如網(wǎng)友所說,官方對此“態(tài)度上是禁止的,管理上是隨機的”。

然而,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前去海河邊圍觀和跳水,當?shù)卣块T不得不安排大量人員維持周邊秩序,同時出動消防員在現(xiàn)場隨時準備救援。就連不少跳水大爺也因為忙于勸阻盲目跳水者而“沒空跳水”了。

8月29日,天津海河上,一位“大爺”從獅子林橋,跳入水中。新華社記者 孫凡越 攝

爆火打破了過去微妙的平衡,也將民間運動何去何從的問題擺上了臺面。能不能既保住“海河跳水”的靈魂,又讓大爺們跳得平安,是這個夏天留給天津的一道課后作業(yè)。

營造功能更豐富的公共空間以滿足百姓的新需求,不是天津一地面臨的課題。無論是多地存在已久的暴走團、廣場舞團隊,還是近年來興起的“村超”“村BA”,都需要在強身健體和安全合規(guī)且不影響公共利益之間找到公約數(shù)。

天津大爺退出獅子林橋跳水,這劇情看起來多么熟悉。堅持15年一碗面賣3元的“拉面哥”、多年深夜出攤的“煎餅奶奶”等,過去數(shù)年,類似“被網(wǎng)紅”的人中選擇歇業(yè)、消失的不在少數(shù)。究其原因,大體都跟可怕的流量有關。

比如,前一陣的獅子林橋周圍,除了有愛跳水的人和看跳水的人外,還有一大批來蹭流量的拍客、網(wǎng)紅。他們有的在河邊直播帶貨,有的起哄催人“快跳”,有的穿著奇裝異服、舉著自拍桿直播跳水。據(jù)悉,因為不少跟風者缺乏練習和經(jīng)驗,從橋上跳下后出現(xiàn)被水“拍暈”的情況。于是,海河里開始上演上一個人剛被救上岸,下一個人又出現(xiàn)意外的場景……

類似的荒誕景象,在多個網(wǎng)紅事件中也曾出現(xiàn)過。流量追逐者就像突發(fā)的一股泥石流,所到之處,一片狼藉。難怪有人在獅子林跳水隊的倡議書下評論:大爺們多年形成的“傳統(tǒng)文化”,網(wǎng)紅們半個月就給攪沒了。

9月2日,天津有關部門增加的水上救援力量在河道巡航。新華社記者 孫凡越 攝

幸好,再兇猛的泥石流,我們也有預防或脫險的方法。如今,“海河跳水”暫停了,網(wǎng)紅離開了,但整起事件留下的啟發(fā)意義卻是深遠的。

近年來,不少城市憑借獨有的氣質(zhì)吸引了大量游客。就天津而言,“大爺跳水”走紅,歸根到底是因他們的幽默、熱情、有趣,而這樣的性格特征廣泛存在于天津人之中。如果天津能借著這一波熱度,讓天津人“松弛”“快樂”的特點成為城市標志性名片,進而找到屬于自己的文旅打開方式,那么,被人們形容為“突如其來的潑天富貴”就不會來得快去得也快,而是讓富貴細水長流,成為常態(tài)。

希望到了那時候,伯(bai)伯(bai)們又能一邊講相聲、一邊帥氣入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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